日本演員的集體反叛:佐藤健自提案自監製自演Netflix青春影集《GLASS HEART》
這是佐藤健向Netflix毛遂自薦的計畫:他要將青春小說《GLASS HEART》(玻璃心)改編成一部N家影集,而且佐藤自己不但主演還擔任執行製作(片場講話最大聲的人之一),全劇還有町田啓太、志尊淳、菅田将暉與選拔出的年輕女星宮崎優合演。
《GLASS HEART》是若木未生創作長達十數年的青春小說,描寫被團員嫌棄「不要女生」而被踢出樂團的女學生西條朱音,突然被音樂界知名的大天才、人稱「搖滾界阿瑪迪斯」的藤谷直季延攬加入新團「TEN BLANK」擔任鼓手。TEN BLANK快速商業出道,菜到不能再菜的高中生西條,不但一瞬間從鍵盤手變成鼓手,還要面對團裡幾位大神,年輕女生的搖滾青春開始動盪了起來。
誰來演西條,當然要經過選拔,她必須是一個新面孔,才符合小說的感覺。宮崎優(不是宮崎葵或宮﨑駿親戚)已經演過幾年戲,但她的知名度與佐藤健、町田啓太、志尊淳、菅田将暉比起來,當然有不小差距,這才能製造書中被天才圍繞的凡人形象。
這聽起來又會是年度巨作,但這不是重點,重點是本文的開頭:這是佐藤健的個人企劃,一個日本演員主動提proposal,這在過去的日本影壇是十分罕見的,僅有三國連太郎等大腕才有這種權力。但這個例子現在聽起來是不是很耳熟?大王前陣子介紹的N家劇《忍者之家》就是另一個例子:賀來賢人在疫情期間向N家自我推銷一個忍者故事,最終他自己主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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佐藤健的例子更激進一點,他不只是提案也不只是主演,他還是執行製作,跟D+現在剛上的新神劇《幕府將軍》一樣(真田廣之主演兼監製)。這代表佐藤有片場話語權,他可以決定劇組的製作方向,這在一般以電視台與經紀公司主導的日本影視圈來說,同樣是很少見的——更何況佐藤還這麼年輕。
佐藤與賀來不是最後的例子,而他們接受採訪時被問到為什麼要自己出來幹時,回答也幾乎一模一樣:
「因為現在韓流很強,我想讓全世界看看日劇的實力。」
如果你關心日本演藝圈,這幾年類似的話應該聽到膩了。傑尼斯偶像這樣說(甚至有人因此退團),日本導演這樣說,連電視台也隱約暗示這一點,但是,看來一直算是被動方的演員不忍了,他們直接「上訪」一個遠離日本傳統影視製作環境的外部環境,然後自己盡心盡力做一個日本未必有興趣、有能力、有資本能做的題目。
賀來賢人不用搞這齣,但他花了六個月讓自己變成魔鬼筋肉人岡田准一二號;而佐藤健更是有備而來:作者若木未生算是跨類型發展的小說家,她不但寫小說,還自己寫小說的同人誌。她第一次與佐藤見面,特別準備了自己寫的《GLASS HEART》同人誌給佐藤參考,沒想到佐藤說:「我有這本了。」
要成為監製不容易,你得確信這個題材有賺頭,得在沒有產出之前清晰看到這個產品的完成型態,而你當然得收集夠多的資訊,以確保投資不是打水漂。佐藤明顯真的喜愛《GLASS HEART》,他是主創與主演,而他必須對《GLASS HEART》的整個文字世界滾瓜爛熟,這超出了一般演員的本分。
偶像想出海,經紀公司不給力。演員想出海,因為在地環境的思維只想賺年輕人錢,日本演員現在紛紛自力出海,靠的是串流平台的在地化計畫。這是N家、D家(Hulu)與Prime Video現在的經營方針,在那裡,不用管什麼封殺(劣跡藝人一樣能上場),不用管內容是否驚世駭俗(《全裸監督》山田孝之算是這群出走潮先鋒),有合理的預算,不必因此看廣告主臉色(廣告主是日本影劇圈的主力投資者)。
《GLASS HEART》要拍樂團Live,N家一次找了一萬名臨演當演唱會聽眾;導演是N家《全裸監督》的後藤孝太郎與攝影家柿本ケンサク;編劇是《未知花名》的岡田麿里,與其他年輕女編劇。這三個點都在挑戰(打臉)日劇的傳統製作風格:找那麼多臨演太貴了、不找電視台導演拍是找死、還有怎麼可能讓年輕女編劇來寫劇本,她們根本沒經驗!
這一群在日本影劇黃金年代出生、體驗大環境陷入窠臼的年輕影人,現在要離巢高飛——不然他們的巢已經要被鄰居家擠到地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