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etflix 影集《忍者之家》: 失能忍者家庭故事,要世界見識真正忍者定義與日本之美
賀來賢人無疑是當今日本演藝圈最忙碌的演員之一,他接演許多日劇與電影,電視上也看得到他扮肯德基爺爺的廣告。但是,很明顯賀來的事業野心比我們想像得更大:他主動向 Netflix 提案的忍者題材影集《忍者之家》(忍びの家),近日已經製作完成於線上播映。
這部作品試圖讓日本忍術再度偉大,並讓全世界再度見到日本影劇的實力,而它成功了嗎?如果你曾經熱愛日製忍者作品,這部新世紀的重譯忍者風格娛樂作品,應該會令你滿意。
《忍者之家》的起源是賀來賢人,他與創作夥伴村尾嘉昭和今井隆文,在疫情期間共同構思了這個故事。賀來的發想,當然是來自他童年時喜歡的日製忍者作品。現年三十四歲的賀來,出生時的八〇年代,正是日本電視史上忍者風潮最熾熱的時期:千葉真一在電視劇《影子軍團》(影の軍団シリーズ)系列裡飾演過三代目與十五代目服部半藏;NHK 時代劇《真田太平記》是真田信幸一家率領忍者活躍於戰國時期的故事(劇中飾演真田幸村的草刈正雄,在數十年後在大河劇《真田丸》演起了幸村之父昌幸)。
但是,忍者真正在日本大受歡迎的年代,其實是六〇年代,到了賀來還是小學生的九〇年代,忍者已經從日本流行文化中退燒了。這時真正瘋迷忍者的觀眾們,來自廣大的歐美地區。八〇年代全世界觀眾都認識的忍者並非千葉真一,而是在歐美發展的小杉正一 (Sho Kosugi),他在美國就主演了高達六部忍者電影。
此外,《美國忍者》系列電影也自 1985年 開始火紅,在全身黑裝束之下露出的犀利眼神,是藍色瞳孔的美國人,忍者文化正開始悄悄移轉重心到了海外。
日本忍者與美國忍者一樣都穿黑裝束,一樣都用手裏劍與短刀,但他們有很明顯本質上的不同。賀來賢人很明顯想透過 Netflix 的計畫,讓全世界見識忍者發源國的真正忍者定義。《忍者之家》不斷地重述所謂的日本「忍道」,不是穿上黑衣然後丟丟手裏劍就是忍者。
一位標準的日本忍者,必須禁色、戒葷、戒酒、並且遵循高度嚴格的職業規範。忍者必須藏匿於陰影之中,不能過度張揚……忍者在日本最常見的稱呼並非是「忍者」(にんじゃ),而是象徵「忍耐」的「忍」(忍び)。
《忍者之家》強化了忍的定義:金盆洗手的俵家家長壯一,開起了清酒造,但身為老闆的他卻滴酒不沾。這象徵儘管他已經聲言不當忍者,拒絕接受政府指派的任何任務(因此導致家境中落),但他的人生卻絲毫並未脫離忍道,他的身手依舊,卻寧可放棄忍者身份做為對逝去長子的交待。可是壯一的其他家人並不這麼想。
母親冷嘲暗諷他的選擇、太太洋子在超市用忍術順手摸魚(忍術只能用於任務)、女兒當起了有偷必還的貓眼大盜(忍者不能滿足自己虛榮心),連他期望繼承家業的次子俵晴,每天做完粗工後的晚餐,都是忍者禁絕的葷食牛丼。
忍者是賀來賢人的點子,但失能家庭主題是好萊塢導演戴夫鮑伊 (Dave Boyle) 的點子。俵家是忍者家族,身為忍者的他們在六年前遭遇重大變故,而忍道並不能療癒這個家庭的共同創傷,他們放棄忍道試圖遺忘,這個家庭卻仍然持續崩壞。悲劇發生六年後又有新的危機,這個危機反倒成了俵家的轉機,你懂的,這群叛忍終究會再度黑裝上陣,他們會再度攜手面對難關,然後因此修復破碎的家庭關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