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/11上映《器子》:視覺暴力、器官買賣、販嬰集團,一個必須用暴力述說的故事
類型電影始終是最親近觀眾的一種電影,而犯罪類型電影更是全球觀眾的最愛之一。台灣最新犯罪電影《器子》有一個精彩紛呈的開場,一個駭人聽聞的劇情主軸,與觀眾熟悉的血腥復仇風格。對喜愛此類電影的觀眾來說,是一部值得嘗鮮的作品。
劇情大綱:
在孤兒院擔任棒球教練的張其茂,女兒才剛出生三個月卻離奇失蹤,妻子自責自殺,而他也遭到誣陷而入獄。十數年後假釋的張其茂,只想繼續找出女兒的下落。他追查過程中,發現了一個錯綜複雜的販嬰集團網路,脈絡深入醫界警界與商界。張其茂以血腥手段挖掘真相,卻發現原本應該被取走器官而死的女兒,竟然可能還存活於世。復仇現在變成了救援,但孤狼追兇的張其茂,要如何破除盤根錯節的巨大黑幕?
《器子》的優點很明顯,它在開場一分鐘內,就讓觀眾理解這是一部什麼樣的電影:開場就是一連串的凌虐蒙太奇,有人被拳打腳踢、有人遭到水刑伺候、有人被電擊到全身冒煙……這些沒有輔助說明的視覺暴力,馬上將觀眾拉進了嚴肅的負面情緒。他們是誰?為什麼遭到虐待?《器子》並不在乎觀眾是否理解,它急著先讓觀眾的眼珠承受視覺暴力。
因為暴力是《器子》的本質,暴力在電影各個角落無處不在。張其茂的家破人亡慘劇,是主角暴力的根源。而他必須訴諸暴力,是因為他面對的黑幕鋪天蓋地,在無法相信警察、對方又是權勢貴族的情況下,他只能以天生的野蠻作為武器,以有形的暴力突破無形的暴力。因此,《器子》必須呈現張其茂的有形暴力,還得讓這些有形暴力有足夠的說服力,以暴力為寡言張其茂的憤怒與冤屈發聲。
所以《器子》很多時候「先斬後奏」:它先呈現無來由的暴力,然後再娓娓道來原由。它在開場展示一系列虐刑大觀,觀眾稍後才會理解,這是張其茂追凶途中一系列的審問過程。這種快節奏很成功地凝聚了觀眾的注意力,《器子》的前半小時高速奔馳,在一個比一個殘暴與摧心的畫面裡,我們看到幸福的張其茂,漸漸蛻變為一隻毫無理性的野獸。就這一點而言,《器子》是很成功的。
張其茂殺得風生水起,電影卻跳出了另一條春光明媚的輕鬆支線:富家女小喬的甜蜜高中生活。小喬有天生心臟疾病,但她的高中生活看不太出病魔的侵襲。她有曖昧中的男同學、還有貼心閨蜜、而且家境富裕。唯一的小問題是,她即將接受心臟手術,術後就要與父親前往美國。心臟手術似乎為小喬的幸福人生劃下暫時休止符,但之後她會有更幸福的健康人生……但這條看來明亮的劇情線,又與張其茂陰暗抑鬱的復仇線有什麼關係呢?
答案並不難猜,熟悉社暴類型的觀眾,很可能在小喬線開始沒多久,就猜到謎底(甚至是謎底背後的反轉謎底)。但《器子》並不糾結於劇情謎底的複雜性,它有興趣的是張其茂與小喬這兩個乍看陌路的主角,在命運交織後兩人如何去面對共同的真相。電影甚至有長長的一整段篇幅,讓兩位主角呈現他們的心境。由張孝全飾演的寡言張其茂,終於開始透露這個角色一直閉口不言的心境。
復仇是簡單的,但當張其茂發現真相的複雜程度不是一刀斃命能解決時,他要如何重拾這段他原以為可以為復仇捨棄的後半段人生?復仇一向是私密的,因為我們在乎的重要生命已經逝去,內心的憤恨無須向外人解釋,可是,如果有一個機會,這些逝去的美好生命質問我們復仇的意義,那我們又該如何解釋呢?《器子》想讓觀眾一起思考這個問題。
《器子》很努力地舖下許多反轉伏筆,雖然未必每個都出人意表,但至少有一兩個是始料未及。這部電影的籌備與拍攝過程都很艱難,途中又遇上疫情造成取景困難,因此,畫面上看得出的漏洞是很多的。雖然製作過程不能被當作電影品質的藉口,但是從劇本上,看得出編導團隊的努力,期待他們下一次的作品。
「虐刑類型」(torture porn)這個電影類型名稱裡,之所以有個「porn」(A片),是為了形容這類電影的暴力橋段裡,放肆噴灑的血漿與殺人者無理性的暴力發洩,宛如A片裡的高潮時刻。《器子》試圖達到這種暴力高潮的努力也是顯而易見的:這部電影有鋼筋插腿、釘槍釘掌、塑膠袋套頭、浸水滅頂、電椅刑求等等視覺奇觀。儘管這些橋段並沒有爆頭斷肢的浮誇表現,但也誠意十足,至少近距離呈現殘忍特效與演員的扭曲面孔,讓人怵目驚心。
可以說,《器子》的優點與缺點都很明顯,但它著實努力地呈現一個以暴制暴的故事,並藉由視覺奇觀與跳躍式的敘事,讓這個故事看來可信又複雜。這是一次不錯的嘗試,推薦諸君不妨試試。
《器子》將在4/11全台上映。